低潮的聲音  
文 / 凱宇   圖 / 馬克

有時候,我會突然寫不出任何東西,連最基本的表達都做不到。我可能會呆坐在電腦前面,或麻木的「被電視看」,再不然,就是隨意的翻開一本書,假裝用功的模樣,其實一個字也沒朝腦袋裡進去。這樣的狀態讓我連「我不快樂」,這類簡單又明白的宣稱,即使竭盡全身之力也無法讓這幾個字攀上紙頭。或許翻翻過去寫的東西可以恢復些許「功力」吧!順著這念頭打開舊作,得到的是更大的挫折與灰心,因為那些精彩的內容,彷彿是被神明附身下的燦爛煙花,自己不可能再有此炫目之作了!

我想這就是「低潮」吧!

當然,我能夠寫到這兒,代表著自己正在脫離低潮的過程中,如果你要問我「如何」走出來的,我想答案可能會讓你很失望。「因為已經爛到一個極致與徹底的境界,所以做任何事情都很有可能會讓狀況改變,而且會有『大大好轉』的感覺!(或錯覺)這是我有點喪氣的回答。可是,這也是我發自內心的感受。或許你看到這裡會嗅到消極的氣味,請容我談談自己的體會後,你再做結論吧!

低潮像是一個無聲的刺客,冷不防的暗算我的鬥志、打擊我的信心、綁架我的勇氣,來無影、去無蹤,通常都在身受重傷且動彈不得後,才恍然的說:「我陷入低潮了!」我幾乎無法知道低潮是怎麼來的、何時開始的,總在身陷泥沼後,才依稀理解每況愈下的軌跡,但為時已晚。所以我只好用僅存的氣力,試著聽聽低潮在我心理發出的細瑣微聲。

就在我掙扎著是否要寫下諸如「我不快樂」或「我低潮了!」等,這類直白的字詞時,我聽見了!我聽見內心有個聲音說著:「這種表達方式你也好意思寫下來喔?也不想想你以前是如何流暢且優雅的遣詞用字?」這是我的聲音,口氣卻有如一個挑剔、難以取悅的老闆。這聲音指責著關於自己的一切,對於任何作為都看不順眼,發語詞通常是「你應該…」、「你得…」,充滿壓迫感。應付眼前的工作已經夠累人了!這聲音的疲勞轟炸更使壞心情雪上加霜。雖然這聲音不斷的告訴自己什麼是「好的」,乍聽之下也頗有鼓勵的意味,可是靜下來看看,才赫然發現只要是眼前當下的一切,這聲音幾乎都認為是「不好的」。這個聲音把自己的所有經驗貼上「好」與「不好」的標籤。


把經驗粗魯的貼上評價標籤,就好像一個人因為怕冷,而向神許願期盼「廢除」冬天一樣。冬天對大地的意義在於休養生息,因此才能儲備足夠的能量迎接春暖花開。我開始重新看待「貼標籤」這件事,或許我該試著不去為經驗區別好壞。從某個角度來看,可能是因為自己把曾經的成功貼上「好」的標籤,才賦予「不好」的低潮如此強大的破壞力吧!

其實低潮給疲憊的身體休息的機會,讓紛亂的思緒有沈澱的可能,也讓失控的野心得到重新審視生命意義的理解。不亂貼評價的標籤,起碼能在無所建樹的時刻,不必分散寶貴的精神,去應付那擾人的聲音吧!
對我來說,這樣就足夠了!





【凱宇後記】
雖然這篇文章從自己的經驗談起,而且我又是一個寫作人,所以我有點猶豫是否要以本文做為馬克大人的代班文。可是後來想想,低潮是每個人都會面臨的情境,只是我相較於忙碌的上班族,有更多的時間去聽聽內在的聲音,而且那內在的自我批判與否定,正是讓低潮一次次展現破壞力的原因。這讓我有種迫切感,想要將這聲音呈現給大家,或許你心中也有這樣的碎語。

我相信低潮有其正面的意義與價值,走過低潮的過程也可以建立內在更厚實的自信,但首先,我們得先學會自我接納。我想對上班族而言,檯面上的批評或檯面下的詆毀是最不缺的東西,所以別再自我挑剔了。在我們意識到身陷低潮的那一刻,其實已經付出了相當的代價,而且對多數的人來說,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本為天經地義的事,所以別再把低潮當作是一種懲罰或錯誤,一直埋頭於「檢討」之中,特別是自我針對式的批判。再說,如果你是凡是不在乎的人、如果你沒有任何期許、或者你不曾致力於邁向顛峰過…,你有可能「陷入低潮」嗎?

試著找出並肯定低潮的存在意義,你會發現透過這個想法,也找出了自我肯定的可能性!其實,低潮往往是邁向高峰的第一步!而且通常會在你登頂後,發現低潮是最有意義的一段過程!千萬要相信自己喔!祝福大家!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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